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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12月27日,C919大型客机106架机在上海浦东机场首飞成功。
走进香樟林立的闵行江川路,厚重的历史感扑面而来。上世纪五六十年代,有着“四大金刚”之称的上海电机厂、汽轮机厂、锅炉厂、重型机器厂在这一区域拔地而起,世界上第一台1.2万千瓦双水内冷汽轮发电机、中国第一台万吨水压机等一批“大国重器”诞生,挺起了新中国的“工业脊梁”,也种下了上海装备制造业的种子。
从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红极一时的“三转一响”,到如今的大飞机、豪华邮轮、燃气轮机上海制造创造着一个个时代传奇。传奇背后,更是一部上海制造业波澜壮阔的创业史、转型史、发展史。
如今,承载着光荣与梦想的上海制造,正瞄准集成电路、生物医药、人工智能等先导产业向全球竞争的制高点发起冲锋。
新中国成立后,上海这个全国工业门类齐全、配套生产能力较强的综合性工业基地,承担起国家使命。
当时上海工业影响力最大的当属轻工和纺织。原上海市经委一位老领导说,新中国成立后上海轻工凭借原有基础和计划经济时期政策,获得了广阔的发展空间,以手表、自行车、缝纫机“老三件”为代表的轻工业,以及有着深厚底蕴的上海纺织业飞速发展。
1981年至1985年的“六五”期间,上海把消费品生产放到主体地位,积极发展食品、纺织品和其他日用工业品的生产。轻工和纺织业持续发力,成为上海的两棵“摇钱树”。
结束了中国只能修表不能造表历史的上海手表厂,1958年至1990年的32年间,共生产机械表1.67亿只,实现利税超百亿元;自行车业同样“转”出一片天地,新中国成立后至1990年,以“凤凰”“永久”为代表的上海自行车累计生产了9810万辆,占全国自行车社会拥有量的四分之一。
纺织业更是力拔头筹。从近代一直到新中国成立后的40余年间,纺织业堪称上海的第一支柱产业,被亲切称为“母亲工业”。
由于长期受计划经济影响,跟着时间推移一些产品已经不适合新时期市场需求,原来的优势逐步消失。但上海轻工业在那个时代创造的辉煌,为上海后来的工业转型积累了资金。
第一支柱的纺织业,在1990年前后呈现“老化症”“衰退症”。原上海市纺织集团党委书记朱匡宇曾在一次采访中表示,1992年上海正处在历史发展转轨的交汇点上,传统产业如纺织嬗变,新兴起的产业如汽车等加速兴起。是年12月4日,纺织系统召开干部大会,喊出了“第二次创业”的口号。
“壮士断臂”,1998年1月23日,全国纺织业压锭1000万的第一锤在上海敲响。年末,上海纺织集团的棉纺锭从1992年的220万锭减到100万锭以下。“母亲工业”的巨变,也掀开了上海工业的新篇章。
那天,上海有史以来第一次大规模的“工业产品发展的策略大讨论”启动,围绕上海工业发展重点,找差距、寻出路。参与那次讨论的一位上海市经委老同志感慨,上海工业要振兴,就必须使工业部门和企业领导解放思想。大讨论激发出一种“夺回声誉”的竞争意识。
同时,在南方谈线月的上海市六次党代会工作报告中第一次明白准确地提出,“轿车、电子和通信、电站设备、钢铁、石油和精细化工、家用电器”为“八五”时期上海工业的发展重点。从此,上海全力发展工业六大支柱产业的序幕拉开。
这样的战略抉择,当初看似乎有点超前。除钢铁、石化外,其他几个都比较弱。但用发展的眼光看,这六大产业相比其他工业行业有几个显著特点:发展前途好、产业相关度较大、有一定的技术上的含金量和产业规模、有较快的增长速度。
其实,提出这六大产业上海是有底气的,每个产业都有当时全国最大项目或企业做支撑。
石油和精细化工领域,当时上海石化早已名震全国。一期工程建成投产后,上海石化总厂具有年加工原油250万吨,年生产乙烯11.5万吨、合成纤维10.2万吨、合成纤维单体10.83万吨的能力,是我国当时最大的现代化石油化纤生产基地,可每年向全国人民提供人均1米的化纤织物原料。时至1992年,上海石化已先后完成三期建设,其中二期工程建成投产后,原油利用率提升至43%,年增合成纤维原料20万吨,终结了“布票”时代。
当时,上海也有全国首批汽车合资企业上海大众。那时轿车年产量只有1.8万辆,却被排在六大产业之首。曾任上海市经委副主任、上海汽车工业总公司总经理的陆吉安说,当时到上汽上任后,市领导交办的第一个任务甚至唯一任务就是桑塔纳轿车国产化。至1995年,桑塔纳轿车国产化率从开始的2.7%提高到近90%。短时间内,上海轿车工业向前跨越几大步,成为六大支柱“领头羊”。
在六大支柱的战略指引下,早在上世纪50年代就崭露头角的闵行“四大金刚”,通过新一轮技术引进和再创新,带动电站设备能级不断进阶;钢铁领域的宝钢,加速向全球一流追赶
进入上世纪90年代后,六大支柱产业的崛起深刻改变了上海工业的产业体系和布局,使上海制造开始从以初级加工为主的劳动资源密集型,向以深加工为主的技术和资金密集型转轨,奠定今日上海制造深厚的基础和基本格局,也助力上海实现从“后卫”向“前锋”的转变。
支柱并非一成不变。后来,生物医药替代家用电器;电站设备改为“成套设备”,进一步拓展产业内涵;钢铁制造向高端调整。上世纪90年代后期,以信息业为代表的高科技产业迅速变成全球经济主要新增长点,上海迅速反应,通过909工程向集成电路发起冲击,当年承建909工程的上海华虹微电子,如今已成为中国半导体领军企业。新世纪以来,信息产品制造替代汽车产业成为第一支柱,总产值占全市工业的比重上升至13.2%。
从传统纺织到现代汽车,再到信息产品制造,透过不断变幻的历史画卷,外界看到了在调整和发展中重新崛起、脱胎换骨的上海工业。
进入21世纪后,上海的产业体系在“四个中心”引领下悄然发生明显的变化:2012年上海第三产业占GDP比重首次超过60%,2016年三产比重又首次超过70%,对城市经济的主导和支撑地位进一步提升。
与此同时,全国工业结构趋同化引发过度竞争,六大支柱产业对上海经济的推动力开始减弱。
2015年,上海制造突现危机。当年上海规上工业总产值同比下降0.8个百分点,战略新兴起的产业下降1.1个百分点,罕见出现“双降”。外界纷纷发出“上海制造怎么了”的疑问。
当时外界甚至还传递出上海不再需要发展制造业的声音。但很多人未必知晓,以“造东西、造设备,尤其是造高端装备”为核心的制造业,依然是上海经济的根基所在。上海明白,没有制造业支撑,服务业就是“无源之水”。
在上海社科院副院长干春晖看来,着眼未来城市竞争,上海发展制造业不是眉毛胡子一把抓,需要发展先进制造业、高端制造业。本着这样的思路,2016年初,上海首次提出量化指标,2020年制造业增加值占全市GDP比重力争保持在25%左右。之后,上海又陆续出台工业供给侧结构性改革“27条”、巩固提升实体经济能级“50条”等政策举措,上海“再战制造业”的决心依然坚定。正如上海市政府副秘书长陈鸣波所言,25%这一个数字表示了一种决心,上海的制造业一定要保持一定比重,而且内涵一定是高端的。
2017年底,上海又提出全力打响四大品牌,上海制造同样被摆在了突出位置。以土地为例,虽然面临土地紧约束,但上海提出“要像保护基本农田一样,保障高端、先进制造业的用地需求”。
国产大飞机C919成功首飞、超大型燃气轮机加速国产化、特斯拉超级工厂投产“十三五”期间,上海制造不但保住了基本盘,更“容光焕发”,实现300项高端装备自主突破、300项新一代信息技术成果产业化。“十三五”收官之年,上海规上工业总产值34830.97亿元,增速也由降转增。
上海“十四五”规划已给出答案,构建“3+6”重点产业体系,夯实以制造业为基础的实体经济,加快打造重点领域的世界级产业集群。“3”即集成电路、生物医药、人工智能,这是上海代表国家参与全球竞争的先导战略产业。两年来,国务院已先后批复三大产业创新高地实施方案。目前,上海三大产业集群优势正在形成2020年,集成电路产业规模超过2000亿元,占全国23%,同比增长21%;生物医药产业规模超6000亿元,“1+5+X”市级特色产业空间正汇聚海内外生物医药优质资源要素;AI产业规模近2000亿元,增长30%以上。
“6”指的是着力打造电子信息、生命健康、汽车、高端装备、先进材料、时尚消费品六大高端产业集群。正如上海市经信委主任吴金城所言,与此前六大支柱产业相比,“上海制造”的内涵更加强化“高端、数字、融合、集群、品牌”的方针。
6月1日,“光明牌”冷饮70周年快闪店在十六铺码头揭幕,亮相的不仅有经典的赤豆棒冰、盐水棒冰,还有不加一滴水的冰淇淋、变成雪糕的大白兔奶糖等网红新品。同一天,大白兔全球首家IP形象店在奉贤新城九棵树(上海)未来艺术中心开幕,大白兔奶糖和各种衍生品在仿佛艺术装置的空间中亮相。
若将时钟拨回数十年前,不论是光明冷饮,还是大白兔奶糖,哪能如此弹眼落睛?它们首先要走的,是一条民族品牌与“洋品牌”的竞争之路;它们的故事,也是上海食品制造业发展的缩影。
香烟桥路13号,砖红色的建筑上,挂着“爱国主义教育基地”铭牌。这里曾是上海益民食品一厂,如今变成了益民食品一厂展示馆,一张张黑白照片记载了“光明牌”诞生的故事。
益民食品一厂的前身是创建于1913年的美商海宁洋行蛋品加工厂。1932年,海宁洋行成为中国第一家大规模生产冷饮的工厂,冰淇淋商标为“美女牌”。1949年5月27日,人民政府接管海宁洋行,并于1953年将其正式改名为“上海益民食品一厂”。
新中国成立初,上海冷饮市场多为洋品牌,“美女牌”最走俏。时任益民食品一厂党支部书记、第一副厂长的提出,中国应有自己的冷饮品牌,“天亮了,解放了,光明照亮中国。我们的冷饮就叫光明牌吧”。曾就读于香港万国美术专科学校、负责产品广告设计的职工梁铭,几经易稿,取形火炬的“光明牌”商标就此诞生。
1950年5月,赶在盛夏来临之前,第一批“光明牌”棒冰正式问世。益民食品一厂的员工们将一辆美国产道奇车改装成宣传车,安装了一台柴油发电机,装上喇叭,驶上街头。很快,“光明牌”棒冰有了知名度,又因为价廉物美,当年销量就超过“美女牌”。1951年6月1日,“光明牌”获得注册商标证。至此,“中国人的光明打败了洋美女”传为佳话。
新中国成立前,上海商人冯伯镛创立了上海爱皮西(ABC)糖果厂。他很欣赏英国生产的鸟结糖,但鸟结糖售价高,普通消费者买不起。于是,冯伯镛在1943年请制糖高手刘义清仿制鸟结糖,生产一款人人都买得起的国产鸟结糖。
刘义清不愿走模仿路,选用当时比较稀有的液体葡萄糖、奶粉、炼乳等材料,研发出与鸟结糖完全不同的奶糖。爱皮西厂用红色米老鼠图案做糖纸,“ABC米老鼠奶糖”正式诞生,迅速凭借奶香浓、咬劲韧、性能好价格低的特点,风行上海。
1954年,爱皮西厂改名上海爱民糖果饼干厂,并设计了“三喜”商标。因老鼠被列入“四害”,米老鼠的形象也于1955年被迪士尼公司注册,所以ABC米老鼠奶糖的包装不会再使用米老鼠形象,先后经历了“三喜”新包装、“无商标、无厂名”简包装、借用“光明牌”商标等多次外观更替。不过,换了包装后的爱民奶糖未能延续ABC米老鼠奶糖时代的辉煌。
转机在1959年出现。当时,上海食品制造业公司科技科美工姜爱周设计了以“大白兔”为主角的新包装,爱民厂又优化配方,推出了新包装的“大白兔奶糖”。
可爱的大白兔、更香更浓的奶味,令大白兔奶糖很快赢得“7颗大白兔等于1杯牛奶”的美誉,成为上海食品制造业新名片。
“光明”和“大白兔”不仅在冷饮和糖果市场打响了中国品牌,更开创了一个以“上海制造”为代表的食品工业新时代。
1968年秋天,初中毕业的李福盛被分配到益民食品一厂,先后在威化车间做巧克力糖果、在冷饮车间做冰淇淋。忆及往事,70多岁的李福盛难掩兴奋:“那时候的场景真壮观,光明牌家喻户晓,各种产品都供不应求。尤其是冷饮,每年夏天都非常紧俏,来提货的卡车、保温车天天在月台前排成长龙。”
大白兔奶糖何尝不是如此?1972年,周恩来总理批示将大白兔奶糖作为“国礼”送给来华访问的美国总统尼克松,这更让大白兔奶糖升温。来上海出差的,如果能带回一款写着“上海”字样的手提袋,再买回几包大白兔奶糖,那是体面过人的礼品。
上海食品工业的自我革新也在同步进行。李福盛说,虽然“光明牌”产品卖得很好,可市场需求也慢慢变得多样,益民食品一厂开展了一轮又一轮技术改造。1971年,他从车间生产一线调到机修部门参与专项技改,并参加了“硬糖成型自动冷却筛选传送机”和“软糖多层冷却隧道”的建造时隔整整50年,他仍对这两个名称拗口的项目记忆犹新,因为项目圆满成功后,不仅提高了“光明牌”糖果的产能和质量,而且得到来厂里参观的美国代表团高度赞誉。
2003年,上海产业体系和布局调整,在虹口区经营90年的上海益民食品一厂在这次调整中整体搬迁至奉贤区。次年4月,一座现代化的花园工厂在奉贤农业园区傲然崛起,30条冷饮生产线年生产量占上海冷饮平均消费量的50%,成为中国最大的冰淇淋生产企业之一。“光明牌”冷饮还西进四川,南下广州,北上北京、沈阳、哈尔滨,大放“光明”。
大白兔也奔跑在创新的路上。一方面,不断推出新口味、新包装,发展成约20个品种的“大白兔家族”。另一方面,大白兔还成为老字号中玩跨界的高手,大白兔奶糖味润唇膏、沐浴露、香氛,大白兔奶茶,大白兔冰淇淋等亮点频出,成为年轻人追捧的网红。
与此同时,上海食品工业迈入整合发展、做大做强的新阶段。光明、大白兔、冠生园、玉棠、第一食品、梅林、正广和等一大批历史悠远长久、美誉度高、国内外知名的民族食品企业品牌归并整合,组建成立了光明食品集团,在传承的基础上不断创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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